半個世紀以前,在汀江河畔的障云山區,四百多名革命干部、群眾、紅軍戰士,曾與國民黨八十三師展開了一場血戰,數百名革命志士血灑障云。在戰斗中為保護群眾獻出女兒和自己生命的闕橋書烈士就是其中的一位。
闕橋書是上杭縣才溪區東里鄉人。在他還未成年的時候,父母就相繼去世。在黑暗的舊社會里,他一年到頭起早摸黑拼死干活,仍然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眼看就年到半百了,還是孤身一人。1929年,革命風暴席卷閩西大地。在黨的領導下,闕橋書毅然投入了革命的洪流。才溪革命暴動后,闕橋書分得了土地,結了婚,不幾年,又有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日子越過越紅火。他對妻子說: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我們一家,共產黨的恩情,我粉身碎骨也報不完。由于他斗爭堅決,工作出色,不久,被推選當上了東里鄉蘇維埃主席、鄉黨支部書記。從此,闕橋書更是一心撲到了革命事業上。
1934年10月,主力紅軍長征后,敵人卷土重來。一時間,閩西大地,黑云滾滾,血雨腥風。
1934年12月,國民黨八十三師侵占通賢、東里,闕橋書妻子慘遭殺害。她臨死前,托鄉親帶回一句話,要闕橋書好好把女兒養大成人。闕橋書悲憤交加,在草草掩埋了妻子尸體后,背起剛滿三歲的女兒,帶領鄉親向新汀杭縣蘇駐地障云山區轉移,繼續堅持革命斗爭。
障云嶺,位于上杭西北部,與長汀、連城毗鄰,山高林密,地形險要。闕橋書到障云嶺后,在新汀杭縣蘇領導下,背著女兒,積極組織干部群眾挖陷阱、筑路障、搶救傷員,配合紅軍游擊隊打擊敵人,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與敵人血戰了一個多月。但是,由于敵我力量懸殊太大,1935年2月,障云山區淪為敵手,敵人瘋狂叫囂:“石頭要過刀,人要換種”,大肆搜捕、殺害紅軍游擊隊和革命干部群眾。2月19日,闕橋書帶著挨饑受餓的三十名鄉親,隱藏在名叫“大地埂”的山谷里,等待時機轉移。中午時分,大批搜山的敵人向山谷胡亂放槍,幾排子彈射在闕橋書身旁的巖石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槍聲驚醒了睡在闕橋書懷里的女兒,眼看就要哭出聲來了,這是個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如果哭聲傳出去,全體人員就會暴露,三十多名的鄉親就可能慘遭殺害。闕橋書來不及多想,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巴。憋氣的孩子死命地掙扎著,兩只小腳亂蹬亂踢。闕橋書噙著眼淚,咬緊牙關,使勁地把孩子的小嘴巴緊緊地壓在自己寬大的胸脯上。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了,孩子的臉色由紅變紫??????
敵人走遠了,鄉親們得救了。但當闕橋書松開雙手時,小女兒已永遠不會再叫爸爸了。闕橋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又一次把小女緊緊地抱在懷里,兩串淚水象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傾瀉而出,滴在女兒的紫色臉蛋上,顫聲地喊著:“小女,乖女呵,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娘呵……”在場的鄉親們個個潸然淚下,泣不成聲,默默地用顫抖的手挖了個小坑,將孩子掩埋,并將一棵小松樹移種在小女的墳頭。
當天傍晚,闕橋書告別了心愛的女兒,帶著鄉親們向官莊、回龍一帶轉移。當他們走到旱溪排上村時,不巧被敵人發現。闕橋書果斷地指揮大家折入小山道轉移,自己卻機智地朝相反方向迅猛奔跑,一邊跑,一邊故意大聲罵敵人。敵人果然中計,象餓狼似地朝闕橋書撲來,一邊大喊“站住”,一邊朝闕橋書開槍……
第二天清晨,當地群眾沿著滴滴血跡在一個小山坡上找到了躺在血泊里的闕橋書。他身上布滿了彈孔,但眼睛卻張開著凝視著遠方,似乎仍在耽心鄉親們是否安全脫險。 闕橋書同志走了,但是,他那崇高的品質,他那無私奉獻的革命精神,他那舍己為人的高大形象,卻永遠鐫刻在閩西紅土地上,永遠鐫刻在共和國大廈的基石上,永遠鐫刻在人民心中!